段烟岑

烟里断岑峦,俜踪连前川。

【琅琊榜x庆余年】江南(陆)

  1.组合:蔺苏蔺、闲萍闲

  2.时间线:范闲隐居三年后、梅长苏与大渝三月大战后。

  3.联动文。两部剧世界观相结合、剧版和原著剧情结合写,有部分删改。人物ooc、剧情不合理处请谅解。

  

  ——

  第六章 君

  

    夕阳似血,溅红了半边天际。到底让人多了些思虑不定。


  但晚霞满天、余晖映照,这该是个好兆头。


  在夜幕还未完全降临的时候,那紧闭多时的木格双扇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蔺晨几乎是一瞬间便迎了上去,刚想询问情况,就发觉那鬈发青年看着有些不对。


  他浅浅勾起一点笑意,大概是想道声喜讯或是嘱咐些什么,只是他面色苍白得不像样,嘴唇连一丝血色都无,勉勉强强地张了张口,却没能吐出一点声音。


  夕阳的最后一线光芒穿进两扇门的缝隙间,他迎着光站着,额角的碎发显得更加柔软而凌乱。


  蔺晨不自觉地就生起了面前这个青年快要消失了一般的错觉。这是令人诧异的。认识青年这么久以来,他给人的感觉向来是明亮而恣意,又有些岁月静好般的平淡,除却在思忆故人之时偶有流露的忧甜与怀念,又何时像此刻这般……脆弱?


  是了,是脆弱。


  大概是范闲实力太过于超群绝伦,又有深不可测的、无论何事都云淡风轻的气质,以及仿若历经世间万事之后沉淀下来的成熟感,都让蔺晨快要忘却了,他不过只是个比他和梅长苏都还要小上不少的孩子罢了。

  


  只是未等蔺晨做多感慨,范闲就突然一声不吭地往前一栽,好在蔺晨素来经验丰富,及时扶住了倒下的青年。


  


  ——


  待范闲醒来,他就看见了蔺晨立在他身旁,身形修长,着着一件青袍褒衣,眉眼如远山青黛,长眉入鬓、眼角微翘。只是他这双桃花眼却像是经了一番疏风骤雨,花瓣都有些摇摇欲坠。


  蔺晨就用着那般复杂的、不知如何描述的目光望向范闲,似忧似喜,仿若凝结着千言万语却无法道明。


  范闲很少见到蔺晨这般模样。他并非是才认识蔺晨,在他们正式相识的很久之前,他便对他有所耳闻了。


  他羡他风流潇洒、拓跋自在,身在江湖,不涉朝政。就好像他最初的梦想一样,做个普通的富家翁,平闲一生,逍遥无忧。


  范闲知道蔺晨为何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想他大抵是知道了他真气所剩无几的现状。只是范闲不太在乎——武力对他而言,并非不可割舍,加之这并非第一次,比之以前真气爆体的凶险,这般倒是有些意料之中的安然无恙。真气尽失又如何?再练便是。


  范闲刚想出言劝慰一番,就听见蔺晨轻声道了一句:


  “多谢。”


  声音虽轻,却如雨后青石小路上流淌过的细流,清切而如释重负,又有真情潺潺。


  范闲笑了。


  这是两人的默契。不必多做感恩叩谢,也不必许什么回报诺言,他范闲向来如此,为何人做了何事,也只是因为那人值得,只是因为他自己乐意。


  就像那日他向范若若介绍的一般,他早已把他们当作了朋友。


  他不过是希望他身边的人都能好好活着,无忧无虑。


  ——


  梅长苏还是向范闲行了大礼,重重答谢,只是被范闲拦了下来。


  他确实不喜欢跪拜之礼,哪怕他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二十多年,依旧不愿习惯。


  “我又并非你的那位靖王殿下,苏哥哥在我面前为何会这么拘谨?早就说过不必言谢了。” 


  那清俊的男子听到“苏哥哥”这个称呼,倒没像范闲所猜想的那般羞赧,只是抬眉浅笑,睨了一眼范闲,看他眼里星光荧荧。


  京城旧友大都唤他一声“小殊”,也多得是尊称他一句“苏先生”或是“宗主”的,景睿和豫津则叫他“苏兄”,除却蔺晨惯爱呼他“长苏”外,这“苏哥哥”的称呼,大概只有飞流一人叫了。


  飞流只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尚且没太多的违和,但被范闲这么唤来,倒似乎也没有不妥当之处。


  梅长苏乐得占这份便宜。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早就听闻过这首古今七律之冠,心里总是尊上几分,礼数便自然而然了。”


  范闲知道梅长苏未说出口的话。这诗虽是极好,但暮气极盛,悲凉沉郁,像是一个垂暮老者回忆其一生,还有遗愿难成、遗志难报。范闲对这些诗词的来历有过解释,只是相信的人不多,他也不好多说。


  只是不知梅长苏会怎么认为了。


  


  范闲就听梅长苏接着说:“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江左盟也算有些势力,苏某在梁国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若是安之你有什么心愿,我定会尽力去办。既然你喊我一声哥哥,就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范闲只是没想到他简简单单地调侃的一句话,竟像是被梅长苏当真了。或者说,故意当真。


  “我也没有其他所求了。”范闲随口答道:“我这一辈子,从始至终的梦想,都不过是做个富裕闲人,有亲人好友相伴,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至于什么家国大义、什么心怀天下,去打造什么昌平盛世,原谅我没那么伟大,自私自利惯了。”


  大概是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感慨太多,有些言不对题,范闲回过神,笑了笑,望向梅长苏:“待你回去后,好好地修养身子,等我过些时日过去拜访,好生招待,就不枉我劳苦这些时日了。”


  蔺晨本是在一旁悠闲地瞧着,这番却是从沉默中突然冒出来了一句:“你们俩在某些地方还挺像的。”


  范闲与梅长苏就一齐望向蔺晨,一个有些好奇、一个饶有兴趣。


  蔺晨就噗嗤一笑,一只手拿着扇子上上下下地搭在另一只手上,开开合合,语气里无奈意味十足,眼底却是柔软:“都是嘴上说自己无情无义、铁石心肠,但其实,一个比一个心软,一个比一个重情。”


  他们,一个在与萧景琰解释童路的身份时故意将自己说得无情,却又黯自神伤;说着人心会变得越来越硬的同时又为自己的谋划伤害了无辜的人感到痛苦,明明自己也最厌恶算计人心的阴诡谋士,却还是独自去承担一切。


  一个虽说自己不在乎天下人的命,却又将那鉴查院门前石碑上的灰尘细细擦去、为平民百姓谋取权利、制衡各国让各国之间太平数年而未发生战乱,更别提,愿不惜花费大代价去救一个素未相识之人。


  


  ——


  TBC.


     ——  

评论

热度(52)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