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烟岑

烟里断岑峦,俜踪连前川。

【琅琊榜x庆余年】江南(番外)

  1.组合:蔺苏蔺、闲萍闲

  2.时间线:范闲隐居三年后、梅长苏与大渝三月大战后。

  3.联动文。两部剧世界观相结合、剧版和原著剧情结合写,有部分删改。人物ooc、剧情不合理处请谅解。

  4.番外含一点靖苏靖。

  ——

  番外

  

  傍晚时分,范闲将他存了好些年的桂花酿翻了出来,又摆上了一桌好菜。一是想要为梅长苏和蔺晨他们饯行,二也是想为他们庆祝。


  桂花酿酒液呈琥珀金,晶莹剔透,度数不高,但酒味绵甜悠长。


  微醺。


  许是很久不曾饮酒、又或者是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梅长苏仅是小酌几杯桂花酿,就已是面色酣红,眼睛透着些喜悦的光彩,如同夕阳余晖。身体虚软,微微靠在蔺晨身侧。


  蔺晨嘴角就一直带着丝笑意。


  


  范闲轻而易举地察觉出他们俩之间的氛围已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也是笑。就为自己再斟上一杯,然后一口饮尽。


  午后梅长苏从他身边离开之后,对于廊道里发生的一切,范闲知道得一清二楚。


  没办法,他也不是想特意探听朋友的隐私,只是武学品级到了九品以上,便是呼吸声都能辨别。


  他虽真气失了不少,但毕竟曾经也达到了半步宗师的水平,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又有蔺梅二人想尽法子的帮助,他恢复得很快。


  所以,不能怪他“不小心”将那些话听得明明白白。


  他真心为他们高兴。为蔺晨,也为梅长苏。


  只是不禁在内心夸赞自己成功神助攻的同时,又忍不住腹诽。


  不愧是古人,连告白都说得这么委婉,若是他,大抵会直直白白地告诉陈萍萍——他心悦他,然后看他羞赧又大惊失色的模样。


  他作为局外人,看得清。蔺晨一直“刻意地”将梅长苏和林殊割裂开来,但其实,他们确确实实不过是同一个人,他就是他,梅长苏也好、林殊也罢,从始至今,他变了很多,也有很多东西没有变。


  甚至于,可能他们俩都没有发现,梅长苏在蔺晨面前,才是最接近曾经林殊的模样的吧。


  像少年时期一样,嬉笑怒骂、轻松畅然,无忧无虑。也唯有在蔺晨身边了。


  ——


  初秋的夜半,多了些凉意。叶落飘零,本该萧条,却被桂香冲散了些许。


  庭院。


  屋内的油灯还亮着,范闲瞧了眼从窗户透出来的暖黄色的摇曳烛火,将视线慢慢收了回来。


  那棵梧桐树就那么静静站在他身旁。橘红与青绿色的叶交织一片,将夜幕分割成星星点点,在微风摇动下闪烁。


  那秋夜阴冷的微风,轻轻拂过范闲的微垂的睫,还有他微抿的唇。


  像是那位老者的手,布着薄茧、带着一年四季都捂不暖的寒,却温温柔柔地,像是早春化开的水。


  树影摇曳,仿若勾勒出了一个人影,倚靠在范闲的身体旁边。


  范闲笑着说:“希望下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是去赴他们的喜宴。”


  枝头的叶微颤,轻扫了两下范闲头顶的发。像是在给他回应。


  “不如我们也成婚吧,这是你欠我的,就算约好了来世,但这辈子也不能亏了。”范闲思索着,似乎真在思考这么做的可能性:“冥婚有什么讲究来着?”


  


  微风伴着叶,沙沙作响,细细微微似乎拼凑出了一个低哑温和的声音,带着些无奈又宠溺的笑意,夹杂着江南独有的乡音:


  “胡闹台。”


  ——


  梁国,金陵,言侯府。


  当门仆来通报的时候,萧景琰正在与言阙商谈国事。


  自梁帝不理朝政、皇太子萧景琰监国之后,言阙的精神气也愈发得好了,也不再似前些年那般将大量的时间放在求仙问道上——大概是因这愈发清明的朝政。


  只是偶尔,也会忍不住想起与昔日好友曾一起畅想过的大梁前景、忍不住想起过去的一些人、一些事。


  亦如今日,在与萧景琰谈话间隙,他们便相顾无言,一同望向林府的方向。沉默。


  赤焰旧案沉冤昭雪之后,萧景琰便命人将那座在无人处悄悄走向寂灭的府邸重新休整了一番,可是哪怕再怎么休整,再怎么朝着他记忆中的模样还原,都早已不再是曾经的那座威严帅府了。


  它像一个尘封的故事,无人提及,但谁也无法忘却。


  只能妄想着有一天,时间能将他们这些忘不掉的人也给一并带走。


  可再怎么不刻意提及,有些东西,存在过便是存在过。


  就像苏宅与靖王府之间的那条暗道,虽然被梅长苏命人填埋了,现在连一丝痕迹都看不出,可是,它确确实实存在过,在两座背靠背的府邸之间。


  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


  


  当门仆禀报之声响起后,萧景琰才如梦初醒。


  “门外有一苏先生求见。”


  


  萧景琰几乎是从恍惚中惊醒,猛地站起来身,几乎要碰倒桌上的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他心脏猛地一颤,心头便浮现出一个人影。


  “苏先生……”


  他下意识的呢喃,又很快摇了摇头,扯起了一丝笑:“是我反应过度了,又怎么会是他呢。”转而面向神色微异的言阙,道了句:“失礼了,言侯见谅。”


  却是止不住地想起那日初遇,或者说“重逢”,那人清清浅浅一笑,一字一顿道:“草民苏哲,见过靖王殿下。”


  又想起他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依然毅然决然地对他笑着说:“我想选你。”那时候他曾想过很多次,梅长苏为什么会选他,直到他终于明了,却又太迟,迟到他永远地陷入再无法与人说的悔恨。


  为什么选他?


  从那双清澈的、从未变过的眸子看向他的时候,他或许就该明白,他给他的,是一份至始至终的信任。


  萧景琰还在笑着,只是到底除不去那些难以掩饰的苦涩了。


  言阙却是说:“今日除了殿下您,并没有人说要来拜访。更何况我并无姓苏的旧识,除了……”


  言阙言尽于此。


  但两人心照不宣。


  苏哲。


  梅长苏。


  或者林殊。


  ——


  “苏兄!我就知道是你!还有蔺大阁主。”言豫津急匆匆迎出来,便是人未至,声先到了。


  此番前来,梅长苏并不打算久留,又因曾有写他身死的战报传来京城,不好现身,便乔装打扮了一番,虽是知道苏宅完好如初,甚至每日还有人打扫,却也没有回去过。


  只是不知言豫津是怎么还未走近,就一眼把他们认出来的。


  “豫津,好久不见,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梅长苏应了言豫津一声。


  言豫津思忖了一番,倒也没再多想,就是道:“大概是一种直觉吧,就像小时候就觉得林殊哥哥还会回来一样,我没亲眼看到,就总觉得苏兄你能化险为夷。”


  梅长苏但笑不语。


  言豫津叽叽喳喳地说了一路,又是确认梅长苏的身体状况,又是问为什么这么久都音讯全无,听闻他们出了海,去了另一个大陆,又问了好多经历见闻。


  梅长苏都一一答了。


  直到言豫津道:“对了,苏兄归京,便先是来了我家,是知道今日太子殿下来拜访我爹了吗?”说着,言豫津又道:“不过苏兄第一个见着的是我,这我可得好好跟景睿炫耀,啊对了,还没给景睿传信呢。”


  梅长苏这才说:“是来探望令尊的,当然,也的确是找太子殿下有点事,可否引见一番?”


  ——


  当梅长苏出现在言阙与萧景琰面前之时,两人皆是惊讶地说不出来话,有一种不敢置信却又好像意料之中的感觉。


  大概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他命不该绝吧。


  言阙首先便是站起了身,他没有多问,只是走近仔仔细细地将梅长苏看了数遍,随后重重地拍了拍他依旧单薄瘦弱的肩膀。


  亦如多年以前,他像一个长辈,对着林燮大哥的孩子、对着他从小看到大的林家小殊一样,无需再多言。


  “言伯伯。”梅长苏还是轻声唤了句。这是他欠他很久很久的一句称呼。


  无论是萧景琰,还是静妃,都在知道他身份后不愿他再叫他们“殿下”或是“娘娘”,他想言侯大概也是如此吧。


  随后,梅长苏把目光转向萧景琰。那从小性子耿直的皇子,此时眼睛亮了亮,却始终沉默着、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等梅长苏追上后,发现萧景琰在庭院一处,背对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梅长苏知道那是他在等他,于是便在他身边自然地坐下,亦如少年时。


  萧景琰没有转身,从梅长苏的视线望过去,只能看见他一只微垂的纯黑色鹿眼,和微红的眼眶。


  在他看来,似乎在对于见到他这件事上,萧景琰的情绪表现得太过于内敛了。


  只是梅长苏到底是梅长苏,略作思考,便知道为什么了。


  大概是因为萧景琰心里的石头始终没有放下,就好像头顶还悬着一柄随时会落下的剑,就如他曾经那样。只是现在,他心里的那口气放下了,萧景琰却没有,无论是苏先生、还是小殊、还有身边所有的亲人朋友,所赋予他的期望与信任都太过于沉重,他肩上承担的责任太大,是江山社稷、是黎民百姓,是直到死亡才能卸下的重担。


  并且当他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除了短暂而巨大的惊喜,悲伤似乎也接踵而至了。就好像,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又会在下一秒又突然离开一般。


  梅长苏率先打破了宁静,由衷夸赞道:“来的路上听闻了这两年的一些事,景琰,你做得很好。”


  亦如往日的温和。萧景琰却突然就绷不住了,侧过身,将额头轻轻靠在梅长苏肩膀上哭得微颤。压抑着哽咽:“为什么……”


  为什么又瞒着我。


  梅长苏没有听清他问了什么,但多少是能猜到的。


  萧景琰看过梅长苏写给他的遗书,他说他被葬在梅岭的一棵梅花树下,让他不必收他的尸骨。


  可是梅岭的梅花树太多太多,多到数不清,多到辨不明。到底是哪一棵,哪一棵树下是他呢?


  所以,不是他没找到,是他从不在那里。幸好不在。


  可为什么又瞒着他呢?


  梅长苏无奈地安慰道:“并非有意瞒你,只是当时确实是危在旦夕,若不是蔺晨不愿相信事实,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才找到了机缘,我怕是真的就再见不到你了。只是希望渺茫、又音信不便,便没有与你说,怕平添忧虑了。”


  如释重负。


  ——


  那林殊灵牌上的红布,说来好笑,遮了掀,掀了又遮。


  萧景琰固执,但梅长苏还是想要拗过他。


  “不必遮了,这样就好。林殊的夙愿已尽,余生,我还是梅长苏。”


  萧景琰还是答应了他的话。


  只是,那灵牌旁多了一盏灯。


  长明,不灭。


  ——


  END.


  ——


  1..正文和番外都正式完结啦啦啦啦!文不长,但拖了还蛮久的,非常感谢家人们的一路支持,居然有人在我这么龟速更文的情况下还能坚持看完,真的好感动!

  

  2.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章节的标题,合在一起是“江南江北等君归”,算是化用王维《送沈子归江东》的“唯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


  3.《琅琊榜》和《庆余年》在我心里的地位非常高,同时这篇文对我的影响也很大,算是我第一次坚持写完的超过两万字的文了,也是我古风的一次尝试(以前几乎只写现代的),所以还是非常感谢大家给了我动力。


  4.非常想知道大家对cp、对人物有没有什么想法和理解,还有对我有没有什么建议(努力练文笔ing😭)


  5.下一篇文打算写闲萍闲的《唯一》,范闲重生梗,正在积蓄灵感,已创合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这对一个没有毅力的写文垃圾(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6.庆2要开机了,耶耶耶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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